【老照片】龙渎河畔，我们都曾是少年

一座城市

在日日夜夜的步履中成熟起来

城里的人

在这里出生

在这里成长

10年、20年、30年、40年

乃至更长的一段时间……

从无到有，从疏离到熟悉

从年轻到老迈，从黑白到彩色

一张张老照片

记录着这些生命的鲜活存在

与精神的灵性飞动

从今天起，本报联合金华日报微信公众号策划推出《老照片里的金华故事》系列报道。

老照片里，我们的城市说话、做梦、呼吸、歌唱，诉说着自己的故事……人在城中，城因人兴，这里有你我共同的回忆，有城市的脉动与声音。

第二期，我们走进双溪西路上两处相距不到1000米的建筑群。

“我还是曾经那个少年，没有一丝丝改变……”当耳机里响起这首歌时，你的脑海里想起了谁？

或许，就有双溪西路上这两处相距不到1000米的建筑群。从懵懂少年到茁壮青年，龙渎河畔的青葱岁月，是不少金华人回忆里最美好的幸福时光。

双溪西路、通济桥头，是金华市青少年宫。1986年9月，市政府正式决定由团市委筹建青少年宫；4年后的1990年7月，该项目一期工程建成并正式开放。从此，金华青少年期盼已久的“七彩城堡”来到了家门口。

而从金华市青少年宫往西走900多米，穿过一片居民区，就到了位于章宅社区的金华市第八中学。随着《关于双溪西路片区国有土地上房屋征收的预公告》的发布，金华八中也被列入征收范围，不少校友得知消息后，纷纷返校参观留念。2000届毕业生陈健就是其中之一。3月初，他特地回了趟学校，拿起手中的相机，记录下母校最后的光影。走过曾经流过汗的操场，爬上5层高的教学楼，教室后面的黑板上，提醒着高三学子高考仅剩97天……这个暑假过后，在龙渎河畔走过36年的金华八中，将与老校区正式划上休止符。

走进一座城堡 开启无穷想象

走过通济桥，跨过龙渎河，一座城堡兀然耸立，与它南面的中国式建筑——金华宾馆遥相对应，格外惹人注目。这里就是金华市青少年宫。

城堡以灰色为主，还有鲜艳的红、黄、绿、蓝、白，不失庄重、典雅，又不乏生动、活泼，从通济桥北岸望去，青少年宫的全貌尽收眼底，神奇的童话色彩，赋予青少年无穷想象。

“早晨，当鸟儿传来一阵阵婉转歌声的时候，从窗外看去，哥哥姐姐们三五成群地走进大门开启一天的学习，总觉得很开心。”这是家住青少年宫附近的90后程程的童年回忆。她说，那时每到暑假，自己总能看到许多身穿跆拳道服和舞蹈服的孩子们，“多酷啊！有一天醒来，我跟爸妈说，我读小学后也要去这里”。

从那以后，程程小学大部分暑假时光都在青少年宫里度过。在这里，她与小伙伴们废寝忘食地读着《钢铁是怎样炼成的》，用文字抒写故事；歌唱着《让我们荡起双桨》，为来访的贵宾奉献精彩的文艺表演；拿起话筒站上讲台，圆了自己的主持梦……

新世纪之初，社会教育迎来了创新发展的春天。2001年，参加市青少年宫各种活动的人数从1996年的500余人增加到1.6万多人，活动类型也从原先的5个扩大到22个。当时，青少年宫已成为我市广大青少年校外素质教育的主阵地。

“那时候，周末到青少年宫来，假期到青少年宫来，六一儿童节一定要到青少年宫来，可以说是孩子们共同的心声。”青少年宫第一批校外教师何小军犹记得，当年父母们为了给孩子在青少年宫报上一门热门课程，往往凌晨就来排队，假如错失了名额，免不了要捶胸顿足。

何小军是书法老师，1994年他开始在青少年宫开班上课，直到去年退休。据他回忆，1999年到2010年，是自己带班最多的10年，上午到晚上课程全排满，最火爆的时候，一个班级有75名孩子。

“‘双减’下，我们服务下沉，把优质的校外教育资源送到孩子们的身边，通过文明实践直通车等多种形式，开展教学活动。形式在丰富，不改的是初心，青少年宫创新发展，永远是金华孩子们快乐成长、学习本领的城堡。”市青少年宫主任舒珂说。

发展的脚步永不停歇，这座金华青少年圆梦的城堡已不仅仅在双溪西路。如今，它走进全市各地社区、乡镇，流动少年宫、公益夏令营的触角延伸到社会各个角落。

家门口的游乐场 我们的快乐童年

与城堡同时建成的，还有一座让青少年心驰神往的童年欢乐世界。游乐场一期工程，占地面积约1万平方米。从老照片中，我们看到这里有水上游乐场、溜冰场、单轨悬空自行车、旋转飞机……

孙晓梅曾是金华市设计院建筑师，参与了青少年宫总体建筑设计。孙晓梅曾在公开报道中说：虽然这只是第一期工程，但其新颖别致的建筑、多功能的娱乐设施令广大孩子和家长十分期待。

上个世纪90年代，这里着实红火了一把，1996年和1997年堪称最盛。

“那时候，游乐场里有很多项目，让我想去又胆怯的就是铁轨上的空中脚踏车。”90后小米仍记得自己10岁时，抬头看着彩色脚踏车总觉得很高很高，想象着坐在上面的样子。“可是，爸爸工作一直很忙，带我去玩的约定拖了很久，为此我闹了好多次脾气，愿望差不多过了一年多才实现。”

“直到现在，我还记得那个夏天。有一天，太阳特别大，我和爸爸一起蹬着车，轨道和车摩擦发出‘叽嗝、叽嗝’的声音，转弯的地方小车还会抖一抖。我不敢往下看，生怕掉下去，但又不舍得闭眼，就听爸爸的话眺望远方——远远的，可以看见波光粼粼的婺江，还有桥那头的国际大酒店……”

长大后，即便去过场地更大、设施更豪华、场景更丰富的上海迪士尼乐园、广州长隆乐园，藏在不少金华人记忆深处的，依旧是在家门口，跟儿时玩伴说去就去的青少年宫游乐场。这里，留下了他们的童年欢乐与成长。

“我最喜欢的是北侧的游泳池，两边半圆形的戏水池，各有三个半圆的台阶，在圆形的彩伞下，暑假小朋友们戏水玩耍，后来我还报了游泳班。”洲洲是游乐园的常客，说起童年时的游乐场时光，他滔滔不绝。

“一星期的课，我们学习蹬腿、换气、划水……一周时间我就学会了蛙泳。”在此后的很长时间里，他坚持游泳锻炼，游泳也成为了他一生的兴趣。

崛起在龙渎河畔 一所学校的今昔之变

金华市第八中学的创建，可以说是应运而生。当时，婺城区周边农村孩子高中就学难，成为一大问题，1986年，金华市政府决定新建一所公立普通高中，并且要边筹建边招生。

《金华美术》执行总编夏立，就是八中的第一届学生。“当时我们只有两个班，由于当时新教学楼还在建造，第一年就暂借在后城里的五星小学上课。”八中校筹建组副组长朱志育在回忆录中写道：创建初期的条件十分艰苦，教师需要自己刻写、油印资料，外借实验仪器，但是大家都干劲十足，处在摇篮里的八中生机勃勃，如同待发的航船。

1987年9月，位于江南龙渎河畔的新校舍落成，100多名师生搬到江南，同时新招了6个高一班，从此开始了崭新的一页。彼时的新校舍，只有两幢楼，其余还是一片荒地，杂草长得快有半人高，校内的道路、操场仍未形成。刚开学，学校就开设劳动课，组织师生修路、铲除杂草、平整土地、开辟操场、种树绿化。其间还发生了有趣的一幕：在清除野草时，还有野兔窜出，引得学生们呼叫直追。

夏立回忆，八中创建初期，就注重学生的个性化发展。在上学期间，他因为个人爱好创办了文华书画社，组织学生画画、练习书法和篆刻。“让我感动的是，我的语文老师宋心泉一直很支持我们，每年都会帮助我们一起做展览，鼓励我们。”经过几年的探索， 1998年，八中正式创立艺术特色教育，经过20余年的蓬勃发展，逐渐走出了一条适合学校发展的“美术领衔、语言体艺并重”特色发展之路。2002年，学校升级为省二级重点中学。

2008届毕业生金小能回忆，母校八中的“特色教育”确实很“特”。高一的时候，艺术生会被分到各个普通班级，进行“杂合培养”。到了高二，再按计划重新分班，安插在各班的美术生回归专业合并组班。“我至今依然记得在画室挥毫泼墨，素描静物、石膏像、真人头像、色彩风景与静物一个也不落下。” 注重每个学生天性，因材施教在八中得到了很好地实践。近年来，学校考上八大美院、985、211等重点院校的美术毕业生上百人。

划船、撑竹筏蹚水上学 属于八中学子的“独家记忆”

说起八中校园记忆，不少学子都会提起难忘的一幕：学校被淹，划船上学。

八中位于龙渎南路，北临龙渎河，当时河边的堤坝比较矮，每年梅雨季节，水位上涨，河水就会倒灌进入八中，导致学校被淹。上世纪90年代，防洪堤坝加高加固，河水不再倒灌，却还是会通过管道涌入学校。这样的情况，直到2000年以后排水系统等设施改造后，才有所好转。

夏立说，行路难，是他上学时期最深刻的回忆。“我是住江北的，每天需要骑自行车来回上学。当时的龙渎桥很窄，不少同学一不小心就会翻下桥去，全身湿透。” 如果遇到梅雨季，学校附近整片都被淹，自行车骑不过去，就只能靠江边的渔民们划船送他们进去上学。

98届毕业生金立新记得，自己前一晚睡下时学校还是好的，早上醒来睁眼一看，发现学校变成“一片汪洋”了。“我们几个同学就用竹子绑在一起变成一个简易竹筏，划到教学楼去上课。”还有一次学校被淹学生们放假。老师通知大家：如果雨不停，就不用回来上课。两天后雨停了，学生们陆续返校，有一个学生迟迟不来。“老师便叫我和另一个同学去了解情况，我们坐公交到了双龙的九龙村，发现上面一直在下雨，才明白同学未返校的原因。”

“我对八中的感情很深，初中、高中都是在那读的。”1988年至1998年，为解决江南附近学生上中学难问题，八中还创立过初中部。1994年秋季，住在汪姜路的少年陈健从家里出发，从双溪西路绕到摊位林立、拥挤不堪的五里牌楼农贸市场，然后拐进龙渎南路，穿过拥挤的下官桥社区，钻过正在施工的双龙大桥桥洞，前面的路一下子颠簸狭窄起来，再往前走一小段，就到了八中的北大门。

那一年，陈健正式到八中初中部报道，此后在那里度过了6年的校园时光。“说起八中，我想所有学生都会想到一位老师，政教处主任韩淑兰。”陈健说，韩老师对学生们是严厉又关心，被同学们亲切地称为“韩大妈”。有一晚，同学们刚熄灯睡下，韩老师就吹着哨子叫一楼的同学起床，去楼层高一点的教学楼睡更安全。果然，学校第二天就被淹了。陈健说：“有一些顽皮的男同学，还会去操场上抓鱼。”

1986年创建至今，金华八中已经走过了37个年头。37载风雨苍茫，春秋里轮声依旧，金华八中定将带着这一段难忘的岁月，走向更好的明天。

❖转自《金华晚报》2023年3月20日 04、05版，蔡文洁 陈芮